七月初的澳洲东中部,气温十五度,不算冷的冬天。我和K陪B,去拜伦湾城里选购电子琴。B主要试弹一台山叶舞台演奏型电子琴,这台琴除了钢琴声外,还可做出教堂风琴声、合唱团歌声、吉他声、弦乐声及低音木管声等。我们每一种声音都尝尝看,一会儿像在教堂望弥撒的高尚感,一会儿又像窝在夜店里陶醉。我们试完了还在迟疑,店里的销售员,大略为刺激买欲,下场露了一手。他先外接了一台重低音喇叭,而后就乒乒乓乓奏起爵士。老天,他那种自在即兴的驾驭,音符如数百个小精灵跑出来舞蹈,令我无奈抗拒地跟着摇晃起来。真的,爵士听临场的,你不爱上它我看很难!
久长以来,古典音乐始终是我的最爱,我对她蜜意不二,不大听别品种型的音乐。包含良多人早已食髓知味的爵士,我也敬而远之,感到她总是反复,有点沉闷。
一个月前我移居澳洲第一个周末,电视播出盖西文传,盖西文幼年随着双亲由俄国圣彼得堡移民美国,性情活跃豪放,奇妙地将爵士与古典联合,成为音乐史上主要的一个里程碑。看完后隔天,我仍沉迷在他著名的爵士交响乐「蓝色狂想曲」中,脑神筋似乎随旋律会转弯似的,苏醒的酒醉。此时B打电话来说他最近收拾了蕴藏室,有两箱旧琴谱及老唱片,问我要不要听,我求之不得立即跑去。琴谱大多为古典乐,巴哈、莫扎特、门德尔颂、肖邦、李斯特及拉威尔,许多很多,尤其是贝多芬重要的奏鸣曲全有,包括了不起的第28、29号,令我开了眼界,由于并没有学过音乐的我,只看过台湾小孩学钢琴用的谱,都是一些简略的钢琴小品,没见过巨匠全本的协奏曲或奏鸣曲。唱片局部则古典爵士摇滚风行都有,Billie Holiday, Duke Ellinton, Benny Goodmanann, Oscar Peterson, Ray Charles, Beatles等。
又隔了两天K来访,他喝了一杯咖啡,抽了一根我从台湾带来待客的长命淡烟,聊了一会儿就走了,约好今天陪B去买电子琴。B是我意识好几年的澳洲友人,K是B多年迈友,前年先容给我认识后也变成我的朋友。三人有一独特爱好就是音乐。我不会乐器纯观赏,B很会弹钢琴但只是兴致,K不同,音乐简直是他性命的全体。他很年青就分开家,过嘻皮式生涯,会作曲,并在街头自弹自唱,赚点盘缠。灌过多少张CD,想来没有卖到什么钱。现在中年的他仍独身,单独租了一个小公寓住,持续创作。写的曲子卖不掉却想被公然吹奏,就免费送给其它乐手去弹奏。澳洲是福利国度,不工作仍牢靠接济金过活。但他不是成心不去找工作,一来没有其它特长,二来重要是有重大愁闷症。进出病院屡次,平时靠服药保持。药物使他不致发狂,但也使他老是沉溺。但他活的有他的情理,他说:「我爱好李斯特赛过肖邦。萧比拟直觉发泄,李比较谨严架构。」合法我要抗议时,再改口说:「实在这样说对肖邦是不公正的,只能说每个人不同吧!」
令我眼睛一亮的是一张1925年盖西文亲身演奏蓝色狂想曲钢琴部门的原声带,因为1925年录音技巧基本尚未发现呀!本来这张唱片是1976年灌的,用盖西文1925年弹纸卷钢琴留下来的纸卷,以特别钢琴再现出来。纸卷钢琴我早据说过,但怎么也空想不出它是怎么回事,这次终于明确了,因为这张唱片封面设计很有趣,他用黑白漫画把盖西文弹纸卷钢琴的情态活泼地刻画出来。原来一个像大卷打印纸大小的卷筒纸放在钢琴里面,每弹一个音就敲成一个洞,在纸卷上构成一排排不规矩的小孔。假如你仍是不懂,但你却像我一样,年纪老的看过火至应用过电传打字机(TELEX),你就清楚了,TELEX纸片上的洞,是一个个英文字母,而纸卷钢琴纸上的洞,则是一个个音符,都可传到另一台机器再现出来。多年的迷惑得到解答,我高兴的不得了,破刻打越洋电话回台湾,讲给一个老朋友听。她也很愉快,说她当初想起来其实她以前游欧时,在一个博物馆看过这种钢琴,只是当时没有注意看,有看即是没看,并没有搞明白直到我现在说明给她听。真的,人生有很多小事,你若不特殊留神,即便它在你生命中呈现无数次,也不会在你生命之潭中激发半点涟漪,遑论带动更多活力情趣;但你若时时带着好奇心去探索,生命过程就会像读哈利波特般,一页比一页出色。
物资生活简单的K,靠着存在咀嚼轻微差别的才能,活在知性的快活中。
确实,音乐的共同性是他们都是人道的产物,然人性大同小异,发明出的音乐天然也大同小异。然而,无论古典、爵士还是其它类型音乐,音乐家们的共同点都是一直追寻,用音符追寻那看不见、摸不着、不知在何方,却又让人渴慕的心灵归宿,而每个音符就是追寻之路上的一步步脚印。交响曲为何时常忽大忽小,爵士为何常常重复吟哦,怕也是起伏人生的写照吧。而当这些音乐带给咱们慰藉、欢笑跟激励时,不也是我们一往无前,斗争人生的一个个加油站吗?
今天一从乐器店回来,就立刻动笔,将从前数日来的感想,做个抒发及总结。
追寻之路不厌长 ─ 古典爵士乐,我的另类毕生伴侣
不外我自许不是墨守成规的人,悬想爵士必有其独到处,不然我的偶像村上春树不会在他的「爵士群像」(Portraits In Jazz)中,说爵士是” 撼动灵魂”的货色。就这样,我也领有几张爵士CD,.偶然也当真放来听听,但总进不了状态,直到最近的数度因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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